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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獸山林的日子

文‧圖/駐巴拿馬生態保育志工 沈瑞筠

暴雨中,踉蹌行

  午後,才剛安置好最後一台相機,天空驟然變色降下傾盆大雨;巴拿馬雨季所降下的暴雨,即便在林蔭下也發揮不了什麼遮蔽作用。我照例走在隊伍最後,之前費力喘息上爬的陡坡,到此時都變成處處陷阱的泥濘下坡。

  一起出差的荷書耶說,我們得加快腳步,啟程來時涉過的三個河段,一旦暴雨導致河水暴漲有可能走不回去。

  瞭解事情的嚴重性,向來不擅長走下坡路的我,還是努力的加快腳步。大雨滂沱中,已分不出眼鏡前瀰漫的是雨水還是體熱蒸發的水汽或是汗水,其他人矯捷又迅速的不斷往下衝,我只能努力看清小徑踩穩腳步希望自己不要跌倒。才想著呢,腳下一滑,就恰好跌坐在被我握著充當柺杖的樹枝上,力道大到結實的柺杖都折斷了。大腿傳來一陣痛,想來是一大片瘀青逃不掉了,但這時也顧不得什麼,只能咬牙爬起來繼續向下。

  失去柺杖加上視線不良,讓我取得平衡走穩腳步更是不易。就在即將抵達第一個河段時,一個踉蹌、被路上的樹幹絆倒整個人往前撲,在跌倒的的瞬間瞄到左側還有一根橫出的枝幹有尖銳的斷面,但也只來得及撇過頭避開臉,然後就覺得心口一陣痛,被那根斷枝戳在心上。

  當我無比狼狽的坐在泥水裡,先前跌到的大腿還有這時戳到的胸口發痛,那一刻我眼底已有些微酸,還真有種想賴著不起身了。荷書耶回頭看我,擔心的問跌坐在泥水中的我要不要緊。我咬緊牙奮力迫使自己站起身來,向他擺擺手,心想我們還是趕快過河來得實際。

  三個河段都已從原先的清澈見底轉為滾滾黃泥,根本看不見河底石塊在哪裡,每一步只能憑腳感測那些圓滑的大小卵石試圖踩穩,還得跟河水的力道抗衡。在最後一段渡河,原先約莫大腿中段高度平靜的河水,已攀升至近胸口高度的奔騰怒流了,再晚個半小時,我們勢必是渡不了河了。

  這趟野外出差發生在滿週年返台休假前的最後一個週末,雖不是我在巴拿馬野外待最久的一次,但絕對是最狼狽的一次。整整兩天幾乎都在雨中行走,所以除了心口和腿上處處瘀青,感冒也是不意外的事。


安裝好的自動相機
美洲豹,現蹤跡

  迥異於國合會其他志工進入政府相關部門或單位服務,我的合作單位「聖塔菲國家公園之友協會(AMPARQUE)」是個在地、非常小的非營利組織。那陣子,與台灣的非營利組織一樣,經常是拿了什麼計畫就做什麼業務。初來乍到的前8個月,我們投入的是鄰近山區社區及中小學的環境教育計畫;該計畫結束後,進行的則是我比較感興趣的「聖塔菲國家公園貓科動物自動相機監測計畫」。我們的主要目標,說是貓科動物,事實上是希望鎖定美洲體型最大的貓科動物—美洲豹(Jaguar)。

  基於野生動物(像是台灣的臺灣黑熊)都有躲避人類的天性,又多為夜間活動,即便我們一直知道牠們就在山裡,但究竟在那裡,想要目睹幾乎是不可能的機遇。因此,適當運用自動相機,便粗略可知該區的物種分布,針對部分物種甚至可進行個體辨識。自動相機的概念很簡單,便是將配有感測裝置的自動相機設置在動物行經的路徑上,一旦動物經過便會拍攝照片。近年來由於成本降低,大量被使用在生態調查野生動物監測領域。

  說來雖簡單,但動物多出沒於人跡罕至的山區,於是我們必須徒步到達這些山區,尋找合適的獸徑來配置相機。文章開場的場景當然是比較極端(又倒楣)的例子,但配置相機及維護的野外工作量真的很大,
而相機遭竊,或因雨水損壞則成了無法預期的意外。

  近2個月,我們已將分屬五個不同山區的32台相機巡視一遍,也得到第一批照片。令人雀躍的成果當然就是我們真的在其中一區(Isleta)拍到了美洲豹,以目前得到的照片,至少可辨識出3隻不同的雄性個體;更幸運的是,我們還拍到了2段美洲豹短片。當地合作夥伴說,這應該是第一次有人在巴拿馬拍到野生美洲豹的影片。

  其他貓科野生動物美洲獅(Puma),還有罕見的細腰貓(Jaguarundi)、美洲豹貓(Ocelot)幾乎各山區都曾出現蹤跡,而野豬、浣熊、鼠豚、松鼠、老鼠等其他哺乳動物與大小型鳥類更不用說了。這也是聖塔菲國家公園境內近年來執行過最大型的野生動物調查計畫,一旦將資料全部回收整理,對建立當地物種名錄及生物多樣性保育都將有其貢獻。

  回想一年多前初到巴拿馬時西語完全不通,與合作單位合作一路走來也是跌跌撞撞;鄉下山間生活機能不若都市便利,不時的斷電、斷水、斷網路、斷手機訊號,有時也深深體會到一個人生活在他方的孤寂……但我仍真心感謝國合會牽起這段契機與緣分,讓我得以在巴拿馬的聖塔菲鄉間用2年志工生涯,過段「逐獸山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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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合會「海外服務工作團」

  • 更新日期: 2022/06/06
  • 點閱次數: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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